牛津大学教授亚当·史密斯:制度性“关节炎”令美政治僵化
参考消息网3月19日报道英国“特立独行”网站3月15日刊发题为《美国开始显现衰老——制度性“关节炎”使其政治僵化》的文章,作者是英国牛津大学教授亚当·史密斯。全文摘编如下:
虽然美国没有中国或日本那样几千年的文化传承,但美国的宪政秩序在近两个半世纪里基本没有改变——这使美国成为现代最老旧的连续政体之一。
使美国成为一个老旧国家的不仅是制度上的延续,还有政治——一种被日益遥远的“建国时刻”执念所塑造的政治。在美国,我们已经习惯于把每个政治问题都变成宪法问题,习惯于对18世纪文献的“原始架构”进行毫无结果的自我指认性辩论,以至于我们很容易忘记这一切有多么怪异。美国的政治史有时似乎就像逆水行舟,不断倒退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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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潜在的保守主义,即一边向前走又一边向后看的姿态,是建立在革命基础之上的国家的典型特征。在古巴或苏联的政治文化中,你可以看到类似的特征。毕竟,如果你相信你的革命开启了自由光芒驱散专制的一种新秩序,那么任何进一步的革命都将是最阴险的复仇。
然而,在一些历史关键时刻,对美国“建国时刻”的执念反而带来了创造性转变。在这个国家迄今为止唯一真正的生存危机中,即后来被称为“内战”的19世纪60年代的奴隶主叛乱,情况更是如此。
随着奴隶主阶级权力的瓦解,对平等权利的正式承诺,以及联邦政府潜在权力的加强,美国内战的结果有时被称为美国的“二次建国”。从许多方面看这是一个有益的表述,但在当时,更重要的似乎是保护美国创建者的遗产,而不是取而代之。内战结束后通过的第13、14、15条宪法修正案从根本上重新塑造了国民政府与公民的关系。
在内战结束后的美国,没有重要人物呼吁制定一部全新的宪法。为了维护宪法,他们刚发动过一场难以想象的血腥战争,他们最不愿意做的就是抛弃现有的宪法。因此,内战结束后的宪制创新得以实现恰恰是因为美国政治文化根本上的保守性质。只有把转变作为建国的验证,才可能真正实现变革。
然而,如今这样的灵活性似乎难以想象。美国《独立宣言》是在246年前签署的。以30年一代人计算,至少经过八代政治领导人。但令人好奇的是,“建国时刻”历久弥坚,过去得越久,它对美国政治的僵化控制似乎越强。
如果说美国现在是一个老旧的国家,那么,美国已经开始显现衰老的特征:它暴躁易怒,故步自封,讲述着无数的往事。制度性“关节炎”阻碍了美国应对社会迅速变化所需的自然弯曲应变的灵活性。
距重大宪法修正案获得通过(1971年通过了允许将有权参加选举投票的年龄降至18岁的第26条宪法修正案)已经过去了半个多世纪。但由于政治如此两极分化、政党又如此势均力敌,现在看来任何根本性的制度改革都是不可能的。
委婉地说,在有意义的制度结构改革几乎不可能的时候,要解决结构性不平等问题是很难的。在体制崩溃之前,还会有多少候选人能够以得到比竞争对手更少的普选票数而当选美国总统?如果人们仍继续觉得最高法院是在不具有代表性和不负责任的情况下作出重大决定的,那么最高法院还能保持权威多久?